他连忙放下水壶跑去关窗,却被大公子拦住,“别关,我胸口有些闷,得透透气。”
“您双手都冻成冰了,还透什么气?”
“我在边关的时候,天气比这还冷,不也无事?”
薛伯庸依旧钳住他的手腕,不准关窗。
李忠挣脱不掉,偷偷『摸』『摸』地往隔壁看了一眼,压低音量说道:“大公子,若是林姑娘等会儿过来,发现您坐在大敞的窗户底下看书,冻伤了双手,她肯定会骂您的。
您若是不想被她整治,还是赶紧把窗户关了吧,我去给您拿一个手炉过来,您快些暖一暖,免得被她看出异样。”
薛伯庸一听见“林姑娘”
三个字便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任由李忠关窗,然后心中一哂,竟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我可不是怕了那小丫头,我只是懒得听她碎碎念而已。
这样想着,他不禁『揉』了『揉』眉心,无奈的表情中透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宠溺。
关了窗,又生了两个火炉,房里的温度逐渐回暖,令人倍感舒适。
薛伯庸却有些神思不属,不时抬起手触碰自己的额头。
李忠担忧道:“大公子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你来『摸』『摸』看,我是不是有些发热?”
薛伯庸拧眉道。
李忠一只手捂住他脑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脑门,庆幸道:“大公子您没发热,您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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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薛伯庸的眉头非但没松开,反而拧得更紧了,掩住鼻子轻咳两声,又道:“这炭火有些呛人,你把窗户开一开,散散烟尘。”
李忠越发『摸』不着头脑,蹲下身反复嗅了嗅,摇头道:“啸风阁的炭是老太君专门派人去采买的,都是市面上最昂贵的银骨炭,绝不会有烟,大公子您许是闻错了。”
“让你开窗你就开窗,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薛伯庸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冷冷呵斥一声。
李忠吓了一跳,连忙跑去开窗,又想把坐在窗口的大公子挪开,却被他拒绝了。
主仆二人你来我往地折腾了一会儿,就听隔壁书房有了动静,似乎是林淡看完医书,正在收拾笔墨纸砚。
先前死活不让关窗的薛伯庸竟主动把窗户关上,又拿起那卷兵书,装模作样地翻看。
李忠偷偷睨他一眼,腹诽道:你倒是继续闹呀!
你倒是让林姑娘好生看看你作死的模样呀!
就知道你会在林姑娘跟前认怂!
薛伯庸冷冷瞥他一眼,仿佛看透了他的心事,然后不由自主地咳嗽一声,感觉喉咙有些发痒。
明明身体渐有不适,他紧皱的眉头反而松开了,『露』出一抹极浅的笑。
少顷,林淡收拾好东西走进来,言道:“大哥,我准备去做饭了,你还有什么想吃的,现在可以点。”
“再来一道鸡汁炖萝卜好了。”
薛伯庸盯着手里的兵书翻看,仿佛十分专注。
林淡笑眯眯地应了,做好午饭端过来时,却发现李忠正蹲在大哥身边,一脸焦急地劝说:“大公子,您好像发热了,我去给您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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