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手里捏着弓,就像在摆弄一件玩具,“如果我想要你的命,现在你都死了十七八次了。”
“我们聊聊吧。”
他把弓抛还给河络。
木叶萝漪紧紧抱着弓,全身也绷得像张弓,始终精确地保持着和云湛之间至少两个人宽的距离。
“我听说过你,”
她粗声粗气地说,“他们都说你是南淮城著名的恶人,是一个一肚子坏水的游侠。
游侠是不是就是成天吃饱了没事儿干四处闲逛的人呢?”
“人言可畏啊,”
云湛努力让自己的脸看上去正直而可靠,“游侠是一个高尚的职业,而我是一个正直的公民,他们不过是嫉妒我的才能罢了。”
“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了虚假和羞惭,”
萝漪不屑地看他一眼,“愿真神原谅你。”
云湛咳嗽一声:“这就能扯到真神身上?你怎么和我一样喜欢虚张声势呢……”
萝漪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没什么!”
云湛自知说漏了嘴,“我是说,你一个女河络,干什么要一个人出来游历呢?”
“因为我们没有太多人可用了,”
萝漪的眼神慢慢暗下去,“我们这一支的河络,全部落本来有将近一千人,现在连五分之一都不到了。”
萝漪不再说下去。
云湛想,这大概又是一个悲惨的似曾相识的灭族故事,在九州历史上,这样的故事比比皆是,并不稀罕。
纵然和平的暖风逐渐消减了曾有的杀气,历史的痕迹总归是难以抹去。
不同的只是讲述者,他们站在不同的时代,体会着外人无法体会的不同的悲哀。
“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
云湛说,“可是你到底为何来到这里?你和云天杰有什么关系?”
萝漪迟疑了一下,咬咬嘴唇说:“这是……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云湛耸耸肩:“那好吧,不过你要是不说出来,我怎么能确定你是不是来这里干什么坏事的呢?说不定这桩谋杀案就是你干的……”
木叶萝漪跳了起来,一张小脸气得通红。
她突然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伟大而尊贵的真神啊,请你惩罚这个……”
云湛慌忙把她拉起来。
他早就听说过河络信仰的虔诚,她用这样的语气说出真神来,想必是恼怒到了极点,一时间心里深深后悔自己随口开的玩笑:娘的,早该知道河络是个没有半点幽默感的种族。
“对不起,我只是胡说八道的,你千万别在意,”
他道歉说,“算啦,我也不问了。
但是你总得告诉我,你进这个院子来干嘛吧,不然我怎么帮得到你呢?”
萝漪余怒未消,气鼓鼓地瞪他一眼,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但是,总之,人不是我杀的。”
云湛看着萝漪倔强的脸,哑然失笑:“我已经给你道过歉啦,我也相信不是你杀的。”
这话倒很诚恳,看这个河络笨手笨脚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干出这么漂亮的案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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