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粗略地扫一眼,他也能看清,那四名士兵果然已经倒毙在地上,死状也很容易分辨:两个胸口被打得凹陷下去,和垃悍骨几乎一模一样;另外两个头颅歪的很不正常,大概是被直接拧断了脖子,而且并不是关节技法的巧劲,因为颈部的皮肤下能看到大片淤血。
“看来我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自己的种族了。”
云湛自言自语着,跟了出去。
前方的羽人看起来走得不紧不慢,步幅却大而稳健,前行速度很快。
云湛一路上还要不停地寻找掩蔽,眼看被拉得越来越远,就要跟不上了。
他把心一横,索性不隐匿行迹了,直接快步跟了上去。
对方好像对他视若无睹,一路穿过宁南夜间僻静的街道,在拐过贫民区的一个巷口之后,忽然不见了。
云湛有些犹豫。
这片贫民区他也并不陌生,里面道路狭窄,路径复杂,廉价而脆弱的建筑物不停地拆了建建了拆,形成了一个盘踞在城市边缘的巨大迷宫。
即便是在十年前,他也记不清里面的道路,更别提又经过了十年的变化。
如果贸然跟进去,很可能会成为对方的活靶子。
他站在巷口,还没有打定主意,突然感到脚底下踩着的地面隐隐有点震颤。
凭借着多年来面对各种危险所形成的本能,他还来不及去思索这震颤意味着什么,就已经脚下用力,整个身体向后弹出。
双足刚刚离地,方才所站立的地面猛然破裂,一双手从地下伸出,用力捏合,但却捏了个空。
——如果云湛没有及时躲开,这一捏之下,他的双脚脚踝恐怕已经被那惊人的力量直接捏成了碎骨。
刚刚站定,轰的一声响,探出双手的地面被整个掀开。
被云湛追踪的羽人从地下一跃而出,一步纵跃到他身前,挥拳直击云湛的面门。
这一下绝不仅仅是动作迅若闪电,拳头刚刚挥出,云湛就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劲风扑面而来,甚至连呼吸都被带得有些不顺畅。
他生平遇敌无数,却从未见过任何一个敌人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拳击出就带有如此的压迫力,他毫不怀疑,这样的一拳绝对能打死一个夸父。
我一定是遇上了一个假的羽人,云湛在心里叫苦,他甚至无法用拳脚去格挡,只能拼命侧身闪躲,敌人的拳头擦着他的面颊打了个空,竟然让他的耳朵有一种被硬物摩擦到的痛感。
而对方一拳打空后,似乎没有预料到有人能躲开他的拳头,也愣了半秒钟,但紧跟而来的就是暴风骤雨般的连续出拳,每一拳都是那么大的力道,每一拳都向着云湛的要害招呼,看来是存心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跟踪者直接打死。
。
云湛简直感觉自己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刚刚拜叔叔云灭为师受训时的情景。
云灭这厮训练时对他没有丝毫怜悯,下手狠得每每让云湛以为这位亲爱的叔叔就是想要弄死他。
那时候云灭嫌他躲闪攻击时反应太慢,就经常这样用连续的拳脚来招待他。
云灭精确地控制着力量,不会把自己的侄子打成重伤,但是鼻青脸肿却在所难免。
“你现在挨我的揍,最多不过掉几颗门牙,”
云灭的话语冷得象冰,“以后要是被真正的敌人揍了,搞不好掉的就是脑袋。”
眼下云湛面对的就是掉脑袋的险境,而且真正是字面意义上的掉脑袋。
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古怪羽人,力量大得异乎寻常,如果被迎面打中,搞不好头颅真的会被打断飞出去。
好在云灭严苛的训练并没有白费,云湛在狭窄的街头一次次于千钧一发间躲过敌人的攻击。
但他没能看清这个羽人的面目——对方的脸上带着一个可能是木质的面罩,整张脸呈现出木头般的死板和僵硬。
他耐心地躲闪着,寻找着反击的时机,并且渐渐注意到了对方动作的特异之处:这个羽人出拳确实很快,每一拳也都是攻向他的要害,但招数之间缺少变化,显得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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