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红听了锦笛刚才的那番话,大约是想待我冷漠一些,不过可能又觉得为时已晚,所以脸上显得颇为纠结,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既然锦笛将自己豁了出去,你便不会有事了,安心吧。”
我也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便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径直走回了草垫前坐下。
因为无事可做,我便拿起地上的午膳强迫自己吃了几口,然后便又在那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我还在恍惚中,牢房的栅栏又被人用警棍敲响了,竟是晚膳时间又到了。
我站起身走到栅栏前,那送膳的警察将晚膳递给我,我正要伸手接过,他又忽然将手一缩,让我拿了个空。
这是故意挑衅的举动,所以我一怔,正要说话,便听他压低了声音轻咳了一声,说道:“不吃别浪费了,我替你吃吧。”
这声音听上去竟是如此熟悉,我定睛一看,差点叫出声来,因为这人赫然竟是卜鹰!
只是他刻意压低了帽檐,所以我一时竟没有认出他来。
卜鹰见我神情激动,急忙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也忙将涌到嘴边的话又吞回了肚里,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质问之意。
卜鹰对我苦笑了两声,低声道:“这一切都与我和季明媚无关,我们事前也并不知道我父亲要做什么。”
他这话一说出来,萦绕在我心的头阴霾顿时便烟消云散了。
因为在这整件事中,最让我难受的不是被卜向空算计,也不是岫红对我莫名其妙的亲近,而是觉得自己遭受了卜鹰和季明媚的背叛。
现在卜鹰告诉我他们并未背叛我,立时便让我如释重负,心情也一下开朗了起来。
卜鹰见我信了他的话,也难得严肃起来,又轻声道:“我是偷溜进来的,季明媚进不来。
她让我告诉你,她站在你这边。”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是。”
我忍不住眼眶一热,差点没忍住掉下泪来。
卜鹰严肃地道:“你哭吧,我不会告诉季明媚的,就当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我差点飞起一脚当作给他的小礼物,没好气地道:“既然你父亲什么都瞒着你,你又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卜鹰踌躇了一下,应道:“是锦笛告诉我的。”
我听得一愣,“锦笛?你竟然会相信她的话?”
“她很坦诚,将所有的事都直言不讳地都告诉了我们,包括我父亲想通过构陷你,从而达到制裁她的目的。”
“那你还自作主张进来,就不怕坏你父亲的大事?”
卜鹰静静地站在那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才答道:“我觉得,不管什么样的目的都不应该通过背叛来达到。
我不赞成我父亲的做法,无论他对你有没有恶意。”
这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我闻言顿时肃然起敬,从栅栏中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赞同。
谁知我的手刚触碰到卜鹰的手背,他便触电般将手缩了回去,讷讷了半晌,惊恐地道:“客官,请自重!”
我一时愕然,慢慢将手缩回来后又思索了很久,觉得既然朝他伸手他不喜欢,那么以后还是尽量朝他伸脚好了。
我心里想着,嘴上问他:“那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要证明韩杨的死因与你无关,对你和锦笛而言很困难。
此事与舒旭之死不同,不会有直接证据证明你不是凶手,因为你在动机和时间上都完美契合了凶手,所以警察的说法就显得很重要。”
卜鹰说道,他会先去查验韩杨的尸首,确定一下他的死因。
虽然不会有直接证据证明我不是凶手,但同样的,也不会有直接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
所以这个时候如果配合韩杨的真正死因,再加上有一个警察为我说话,我有很大的机会洗清嫌疑。
他说完后便将晚膳交给我,然后匆匆离去了。
岫红在对面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在卜鹰走后幽幽地说了一句,“真是个好孩子。”
然后又道,“锦笛说她不想破这个局,但是你看,这个局已经破了——我们谁也算计不过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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