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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轮美酒之后,酒意便开始翻上来,脸颊有些滚烫,身上也开始软绵绵起来。
赵匡胤支手歪在榻上,便听见一阵鼓点急促地响起,光线暗了暗,月华之下,一位身着浅白色衣裙的女子翩然入场,鹅黄色的丝带将素素纤腰系得不盈一握,大有飞燕临风之姿,头发用两支碎珠白玉簪子简单地挽成髻,固定在脑后,前边只用黄金璎珞装饰,既将如花似玉的容貌展现出来,又有一种清新的淡雅之美。
她开始起舞,身姿妖娆,一折一起间,便比身后那些宫娥舞姬们要高出许多,诱惑之意也平增了许多。
赵匡胤半眯着眼,欣赏眼前美人的月下之舞,赞道:“素闻江南人杰地灵,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只是唐王让诸多美姬献舞于前,男人的正事又如何谈得下去了?”
李璟对正事避而不谈,微微笑道:“玄帅万不要误会朕有献美之意,这领舞的女子名唤京娘,是栖霞水居中的一名舞姬。
原是玄帅的旧日相识,听闻玄帅今日到来,便定要献舞,朕不忍拂其心意,只好顺水推舟,成全其心意罢了。”
赵匡胤闻言细细打量眼前这位女子,淡白的鹅蛋脸,一双妙目碧青无瑕,饱满的身躯裹在轻薄的舞衣之中,像一株月下含苞欲放的栀子花,呼吸间,有股暗香渺渺入鼻。
裙摆下方,一对纤细晶莹的玉足赤裸着,涂着淡红的蔻丹,饱满欲滴,妩媚动人。
李璟的用心,赵匡胤如何不知,只是在两国大事上,玩弄这些手段,实在让人瞧不上。
他摇了摇酒杯,琥珀色的美酒漾出一股芬芳,口气也带了几分轻佻:“唐王宫中的美人,怎会与赵某旧日相识,这等偷香窃玉的罪名赵某可承担不起。”
李璟哈哈大笑,道:“玄帅说笑。”
话音刚落,那京娘便拜倒在地,粉腮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愈发显得楚楚动人:“奴家是山西永济人,九年前随父去曲阳烧香还愿,被强匪囚禁于暗室。
幸遇玄帅拔刀相救,后因担心奴家再遇危难,不辞辛劳,千里相送。
奴家感恩至深,此条性命便是玄帅所救,万死不能报恩之万一。”
赵匡胤年少时做过不少侠义勇为之事,千里相送一事,虽是夸大其词,倒也确有其事。
只是那时所救女子不过十三四岁,瘦弱无辜,与眼前这美艳女子哪有半分相似,他摇了摇头,道:“赵某将那京娘送至其父母手中,何故会在金陵相逢。”
京娘言语间带上了几分哀愁,道:“乱世之间,奴家一独身孤女,先是被强人所劫,后又蒙玄帅侠义相送,虽是清白身躯,却贞名尽失。
父母受不了众人背后议论,竟将奴家卖与商队,一路流落,幸得唐王不弃,养在别院之中,只做寻常舞姬而已。”
她娓娓的叙说牵起了男人心中的一丝柔肠,微微凝思之后,继而再道,“奴家还记得,途径武安门道川时,玄帅曾题诗一首《咏日》,‘欲出未出光辣挞,千山万山如火发。
须臾走向天上来,赶却残星赶却月’。”
粗鄙的诗句确是赵匡胤旧日所作,赵匡胤忆起了这段往事,这南唐国君除了打仗不行,在其它事情上花费的心思倒是不少。
他微微叹道:“那时送你归乡,原本是好意,没料到竟累你声名,是赵某的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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