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唯有关夫人才能教好他。
想当年老娘教他学说话,一张脸差点被他挠花,最后无法,只得将他按着打,天天打,连打了一个月才将他驯服。
他最先学会的词儿就是阿母,最先跟我说的话就是‘阿母在哪儿’。
当时我不敢答他,因为我也认为他是恶鬼转世,之所以接近他,教导他,不过为了好玩罢了。”
长公主回忆往昔,满心感慨。
关素衣默默听着,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她依然恼恨忽纳尔行事放荡,怨气却减少很多。
他之所以性格强横霸道,乃是生存环境所致,哪有野兽会与人讲道理?遇见猎物扑上去撕咬才是它们的本能。
在自己面前,他能克制这种本能,不做出无可挽回之事,已算极其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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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文终究没被焚烧,继续供在灵前浸染愿力,待太后灵柩下葬那天再随之埋葬。
当玄光大师宣布今日上午的祭礼结束,朝臣们还回不过神来。
他们已经做好日夜诵经不停的准备。
要知道前朝末帝为自己亡母举办法事,足足将僧侣与文武大臣扣押了三个多月,有多少人念至咳血,又有多少人力竭而亡,如今已不可考,但惨烈的记忆犹然如新。
原以为皇上如此重视先太后祭礼,怎么着也得效仿一二,却没料他竟这般宽宥,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晚上各自散去,若嫌来往不便亦能在觉音寺住下,果是蔼然仁者!
众位大臣怀揣感恩之心恭送陛下,却没料他竟召集大家一块儿去膳房用斋饭,丝毫没有帝王架子。
大伙儿受宠若惊,尾随而去,关素衣被长公主挟持着,不得不坠在其后。
二人在内宫女子那桌坐下,瞥见表情肃然,眸光清正的圣元帝,齐齐在心中嗤笑。
“这糟心玩意儿,越来越会装了!
以前把什么都写在脸上,脑子也是一根筋,现在当了皇帝,倒是能掩掉一些龌龊心思。”
长公主并不信奉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一面大口刨饭一面低声嘲讽,目光缓缓移开,落在对面几名女子身上。
关素衣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挑眉道,“几位皇子妃倒是挺心诚,眼睛都哭红了,如今连饭都吃不下。”
对面坐着的正是太后的三个儿媳妇,因夫君一直未被追封,所以只能以皇子妃相称,感觉平白比忽纳尔低了两辈。
上次花宴上见面,这几人身边围绕着许多幼童,浓妆艳抹、颐指气使,颇有些目下无尘的意味儿,与现在的凄惶恐惧大相径庭。
尤其是大皇子妃,手指不停颤抖,竟连碗筷都端不起。
长公主冷哼一声,“什么心诚?命根子被人拿住,不得不屈服罢了。
宫里已经变天了,瞧瞧那些九黎族宫妃,以前连忽纳尔的边都不敢沾,现在倒是一个个目含春色,蠢蠢欲动;那些汉人嫔妃更别提,这会儿估计已在琢磨着怎么勾搭,怎么侍寝了。
人心易变啊!”
命根子?难道是诸位小皇孙?关素衣心中琢磨,见太后久不入席,不免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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