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奏本上参劾裴元的事,皆非诬告。
一封弹劾奏本将你吓成那样,想是知道裴元与萧郁蘅有牵扯了?不然,你慌什么?”
舒凌负手立在苏韵卿的身前,缓缓将实情说出了口,话音透着无力:
“今晨朕借葛兴之名约见她的长史,把人扣下了。
你说的没错,萧郁蘅心太软,不适合为君。
长史是朕所派,对她本是忠心。
她若依长史之计,没有畏首畏尾,此刻,怕是半数朝臣都已归心于她。
但她没敢,反倒让长史与她离心,暗中另择主家投效了。”
苏韵卿愈发糊涂,陛下的话没头没尾的,让她满脑子里都是衔接不上的混乱思绪,她不自觉地抬眸,将探究的视线投向了舒凌。
只一眼,她确信了外间的话皆非谣言,舒凌整个人清减了一圈,脸颊侧面的骨骼线条分明,本就憔悴的脸色被墨色衣裙映衬着,更显苍白,毫无血色,约莫当真大病一场。
舒凌见她满目狐疑,拎着奏本呼向了她的脑袋,沉声斥责:
“朕对她的表现很失望,对你更失望。
离京三月,朕本想试探众臣对女皇嗣的态度,预料了诸多阻碍事端,可事实竟一片祥和。
你们没觉得朝中太安静,太一帆风顺了吗?
一个长史呼风唤雨延揽半数朝臣,最后因萧郁蘅不够果决狠辣而心冷的改换主子,搅浑一池深水,却给朕丢了个乌烟瘴气的烂摊子。
萧郁蘅一不能统御下属死心塌地的效命,二没有果决地抓住良机延揽权势,君主雷厉风行的决断与利害关系的权衡,她一样都没做到。
她若做到了,朕倒是不介意让贤。
为君,可不是把朝政实事办好就足够的,统御人心的本事,她差得远!
你执掌中书,眼线满朝,连朝局中暗地里即将席卷滔天的风浪都察觉不了,更是废物!
真把朝廷交给你们,能守几日?!
朕命悬一线,抱恙多日,却得强撑着爬起来应付残局,却还要被你猜忌?嗯?”
“您…您是说这一切变局是长史一人所为?他竟有如此本事?那他改奉何人为主了?”
苏韵卿瞳孔一震,她早觉得长史不是池中物,却没料到他城府如此深,达不到自己的利益,竟不惜悄然将萧郁蘅推向万劫不复,给他的新主子铺路,背刺萧郁蘅。
“代朕传旨,令萧郁蘅回宫来住。
至于你,顺着他的意,让水再浑几分。
朕不立储,你给朕把台阶铺好。
否则,某些不中用的皇嗣,是该去欣赏一番边塞风光了。
早先你为她筹谋,拉拢民心的旧账,也该一并清算。”
苏韵卿与萧郁蘅遇见危险便想着离京远走,丝毫不顾念她这呕心沥血的长辈,令舒凌深觉心寒。
两个丫头自诩聪明,若真没了官爵护佑,贼人怕是会送她们黄泉隐居才对。
她无意给混沌疏离的苏韵卿拆解复杂的谜团,扔了手中奏本,拔腿便走。
苏韵卿瘫坐在地,一个头已有八个大了。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