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中,摩天轮一点一点朝着皎洁的云朵攀升而去。
可能是平日辛苦的练习生活里充满了冗繁和琐碎,抑或是比赛的压力太大,衬托得那在空中缓缓流动的二十分钟显得难得可贵,蔚然居然有一种幸福得想哭的冲动。
摩天轮没有过山车的尖叫刺激,没有电影院的五光十色,也没有主题公园的梦幻童真。
不过,如今总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这种名叫摩天轮的游乐设施,是为了和喜欢的人一起,慢慢地,跨越天空才存在的*。
他告诉自己,这二十分钟,他可以不用想着比赛,可以不用想着战队。
他不再是庄亦楠的队友,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喜欢他的人。
在安静的轿厢里,他听着对方的呼吸,十指和他紧紧握着,感受他的体温。
然后在烂漫的花香中,和自己喜欢的人掠过湛蓝的天际。
庄亦楠回过头看他,阳光洒落在他深琥珀的瞳孔上,是如同蜂蜜一般醇厚的色泽,他看着蔚然的眼神无比温柔。
摩天轮并不是全密封的,微风袭来,刮起庄亦楠微微泛棕的额发。
蔚然看着这张俊俏干净的脸,分不清四月的和煦日光和他哪个更耀眼,一切都美好得让他没办法不心动。
两人只是依偎在一起,都没有说话,直到摩天轮慢慢爬升到一个正对着花海的高度,庄亦楠指着窗外,轻声赞叹道:“好漂亮。”
蔚然脑海里忽然冒出十七说的那句话“在高处许的愿望,上天会更容易听见”
。
他不是天真又浪漫的人,此刻却忽然有一种侥幸心理:万一……真的会成真呢?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他的心事,于是只敢在摩天轮攀升到最高点的时候,闭上眼睛,在心底偷偷地告诉上苍:我有一个很喜欢的男孩。
我希望他健康、快乐。
这不是一个浪漫的愿望。
因为蔚然想的是:“既然我自己已经实现不了,那么在我们两个人之中,至少有一个人要实现吧。”
睁开眼睛时,他看见庄亦楠也闭上了眼睛,似乎也正在心里许下愿望。
他会许什么样的愿望呢?
他的愿望里,会出现谁呢?
心里像是有一枚柠檬瞬间被捏爆,蔚然垂下睫毛,没有问他。
摩天轮开始缓缓降落了,安静得只有轻柔的音乐和呼吸声的轿厢里,又慢慢能够听到来自地平线的熙熙攘攘。
蔚然忽然在心底涌现了一种强烈的不舍。
如果人和人的感情能够像烟花一样,有冷却、加热、消散的时候,那他现在和庄亦楠依偎在一起的时刻,就是在天空中炸开的满堂彩,美好得让人感觉虚无,好像下一刻就会冷却。
他生怕这一刻流失。
他从小没有这么亲近的朋友,不知道朋友之间应该保持的距离是怎样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隐约觉得,他和庄亦楠好像有点太近了。
可对方是怎么想的呢?蔚然不敢行差踏错一步,他怕自己失去这段“友情”
;也怕战队因为自己贸然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不再和乐融融,而是陷入不可逆转的尴尬。
刚刚在摩天轮上,那梦幻甜蜜的二十分钟,终究是结束了——短的好像一场睡醒就消散的梦。
醒了之后只有吉光片羽似的一片朦胧,其余什么都抓不住。
他们又回到了现实,只能隔着那层窗户纸试探着感受对方的体温,重新开始扮演兄友弟恭的队友角色。
——那天下午的他们还不知道,这层窗户纸最终还是被戳破了。
只是可能并不是他们能够预料到的方式。
过程也不如他们所想象的美好圆满。
【作者有话说】
那温暖的阳光,像刚摘的鲜艳草莓。
歌词是《七里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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