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绘春楼对姑娘下这样手的人,绘春楼事后还不追究,那就一定是惹不起的人。
黛禾姑娘叹了声气,从屋里取出烛架上的蜡烛,套上灯笼,提着带乔笙过去看人,边走边说:“打人的平西王的独子,叫廖远升,他平时常来这儿,时常点偌芳在身边陪着,往日见他都挺好的一个人,谁也不知道他生气起来竟然这么吓人。”
这个廖远升,乔笙是有印象的。
平西王,坚定的太子拥护者,他还是太子妃琼芳玉的舅舅,廖远升是琼芳玉的表弟,可见廖家和太子一党多亲近。
“平西王战功卓著,在朝中也一向倨傲,大部分人他都不会放在眼里,他的儿子子凭父贵,小小年纪也封了官身,和太子交往甚密。”
沈烨在后头和乔笙说:“那位大概是想从廖远升这儿,打听到平西王和太子最近的情况。”
可廖远升也不是傻子,偌芳一次两次问,可能是真对这朝中事好奇,三次四次问,可能是对太子好奇,那每一次他过来都问,他还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党争从来都是无情的,是环环相扣的,要小心防备身边的所有人,以免他们套取消息。
像偌芳这种姑娘,背后基本人人都站着朝中的高官显贵,就惦记着利用她们骗消息呢。
乔笙皱眉,心想沈煜淮一己私欲,差点赔上了偌芳一条命,当真是不值当。
三人从一个小门出去,来到了院里,绘春楼的院子里头静悄悄的,虽还能听见主楼里热闹的招呼声、拐着弯的调笑声,但院里连烛火都不曾点过一盏,若是和主楼剥离,这会儿像是一处无人所居的院子。
院中空无一人,这会儿主楼里正忙着,就连往日住在这院子里的小丫头、小厮,这会儿也得在主楼里头烧着水,给客人和姑娘们擦洗用。
黛禾姑娘带着二人来到了最后面的库房,门口挂着一把大锁头,但是这锁头锈迹斑斑,估计是常日锁着这儿,风吹日晒的已经铁迹斑驳了。
“偌芳就被关在这儿,不过我没有钥匙,钥匙在鸨妈妈那儿,她不会给我们的。”
黛禾姑娘说着,把灯笼塞进了乔笙手里:“我不能离开太久,稍后还要上场弹琴,你要说什么就在这儿说,院里的人都在楼里忙着,你尽管。”
乔笙感激的同黛禾姑娘点了点头,看她纤细的身段飘飘然的往回走,只觉她实在可怜。
和这屋里的偌芳一样,都是被利用被害的可怜人。
要是没有乔方氏,黛禾姑娘又怎会身陷这种地方?
这边沈烨已经准备开锁了,他寻了根铁丝在锁眼里试探着,只听清脆的一声,锁头被打开了,随着铁链被撤下,门被打开,乔笙先将灯笼伸进屋里,企图看清屋里的情况。
屋里堆放着许多桌子杂物,倒是没看见人,可有淡淡的血腥气传来,沈烨拿过她手里的灯笼,站在了她前头,先一步往里走。
屋里很乱,里面还有个屋子,门是开着的,沈烨进去一照,就见里面地上铺着稻草,一个衣衫散乱的姑娘倒在里头,脚脖子被铁链拴着,稻草边还搁了一个沿口破了的碗,碗里是空的应该是装过水,碗旁边则放了个发硬的馒头。
他们二人走到了旁边,那地上的人儿都没个动静。
乔笙蹲下身,将偌芳的身子掀过来,这才见人已经晕过去了,试了鼻息十分的微弱,已是进气多出气少的状态。
她连忙给人把脉,但脉象很不理想。
她的五脏六腑应该有些破损,是被廖远升打坏了的,右胳膊骨折,脸上还有伤。
就算她能活下来,绘春楼也不会再让她露面儿,不为别的,廖远升背后的平西王或是太子他们都惹不起。
京里谁不知道平西王仗着这两股势力,敢横着走啊?
而且像偌芳姑娘这样,破了脉象伤了筋骨,就算伤养好了也是走路歪歪扭扭的,露了面儿也不会赚来银子,绘春楼是想把人活活拖死在这儿,最后用张草席把人裹了,丢到乱葬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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