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摇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复杂地望着前方。
片刻后她才续上话尾:“回宗之后,他们若问起你,在洗练池中七情光幕里的人。”
正在驾驶仙舟的丁筱和何凤鸣:“………………”
没听到没听到他们什么都没听到。
云摇缓声:“不要承认。”
只要不认——
就没人能拿“不伦”
之名,治他的罪。
慕寒渊在夜色间默然许久:“…好。”
——
到底是自家宗门,比浮玉宫那群猢狲容人许多。
直到几日后,慕寒渊恢复了两三成,至少能行走如常、勉强御剑了,乾门长老阁这才让弟子去到他洞府中,将人“请”
上了奉天峰问话。
大约是褚天辰一脉憋火憋足了的阵仗——但凡占着乾门长老席位的,几乎无一例外,全数被邀到了明德殿上。
就连宗门里的精英弟子,基本也都在各家长老身后侍立。
云摇居正首主位,但基本就是来走个过场的。
直到最后一项议事——
随长老阁令下,慕寒渊在两名乾门弟子身前,一步步踏出殿内。
…瘦了。
坐在主位上,云摇眼皮轻跳。
回宗后为了避嫌,她一次都没去看过慕寒渊,今日乍见,只觉得他衣袍下都空荡了些,显出几分松形鹤骨的清癯来。
比起以往清隽渊懿,面色也透起苍白。
“不肖之徒,跪下。”
长老阁为首,站在堂下的褚天辰声严辞厉。
云摇眼皮又是一抽。
眼看殿中那道身影当真要折膝,她没忍住直起身:“等等。”
满殿目光顿时落来。
云摇敲了敲圈椅扶手:“我若没记错,褚长老,应是乾门三代弟子?”
褚天辰不卑不亢地朝云摇行了剑礼:“回小师叔祖,弟子是。”
“既如此,慕寒渊还比你长上一辈,”
云摇倦着声,“你让他跪,这于情于理都不好吧?”
褚天辰直回身:“若弟子只是弟子,那自然于礼不合。
但弟子既代长老阁首席之职,便有责察理门内所有弟子,若有违例越矩者,无论辈分,理应同罪论罚。”
“哦?那慕寒渊何罪之有?莫非,失了道子之位,也算是罪?”
云摇放下了侧拄的胳膊,微微正身,倦懒褪去,剑意便如无形之气,叫整座明德殿内都冷了下来。
褚天辰额头见汗,但仍不退不让:“以来日魔头之身,累及乾门清誉,此其罪一。”
“以道子之身,犯七情之过,毁誉于天下,此其罪二——”
“砰!”
云摇听得忍无可忍,一掌拍在桌上:“将如此可笑的罪名妄加同门,你当的什么狗——长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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